在香榭麗舍劇院初登臺時,我曾心懷憂慮,擔憂西方觀眾難以與凄美中式悲劇產生共鳴。然而,當我唱響越劇《葬花吟》的悲愴旋律時,臺下觀眾投入的表情、閃爍的淚光和久久不愿散去的留戀,讓我所有的擔憂煙消云散。那一刻,我意識到,越劇的“越”字,在一代代戲曲人的共同努力下,已經有了新的詮釋。
“越”,是跨越語言的界限。在巴黎戴高樂機場,我與法國歌手喬伊絲·喬納森合唱越劇《紅樓夢》唱段《天上掉下個林妹妹》,她的出色演繹令我驚喜。隨后,我演唱以西漢《鳳求凰》為藍本改編的唱段,海外觀眾對這段中國韻味十足的音樂表現出濃厚的興趣。語言的障礙逐漸消弭,藝術和文化之美觸及心靈。
“越”,是跨越山海的重逢。前往巴黎前,我剛剛與克羅地亞鋼琴家馬克西姆·姆爾維察合作了一首融合鋼琴曲與越劇的原創作品《榮耀》。在戴高樂機場望著異國觀眾熱情面龐的那一刻,我突然領悟,越劇的“越”字已經越過了語言、山海、時間和形式的藩籬,實現了不同文化間的“雙向奔赴”。
“越”,是跨越時間的傳承。在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總部,浙江小百花越劇團團長蔡浙飛發表演講《“花開的聲音”——來自中國女團的故事》,講述越劇的文化內涵,介紹女小生藝術的由來與發展。來自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康斯坦丁·孔托吉安尼斯博士肯定了女性在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方面發揮的重要作用。
“越”,是跨越形式的創新。為使講座更加生動有趣,小百花的青年演員們向海外觀眾示范越劇的指法、動作和身法,現場充滿歡聲笑語。這樣的互動讓“文化交流”有了可被感知的溫度。
返程路上,我想起2024年是梅蘭芳誕辰130周年。梅先生的表演驚艷世界,他在海外的演出亦是中國戲曲史上濃墨重彩的一筆。今天,小百花的海外越劇交流已化為深入民間、擁抱個體的涓涓細流。我想,越劇出海已是一個悠長而浪漫的文化交往故事。
作為一名青年越劇演員,我深感肩負著傳承和發揚越劇文化的使命。我會繼續努力,用精湛的表演、真誠的創作和不懈的創新,讓越劇的“越”字繼續延伸,跨越更多界限,傳遞更多文化之美。相信在未來,越劇將成為連接中外文化、促進世界人民友誼的一座橋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