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利爾美術館藏柳如是《人物園景冊》真偽再審
著名學者、文學評論家駱玉明先生歷時十年深入研究,撰寫完成巨著《柳如是別傳》,對晚明奇女子柳如是備加推崇。然而,對于駱先生戲稱“拾荒所得”的美國弗利爾美術館所藏柳如是繪《人物園景冊》,真偽問題卻始終引人關注。
起初,駱先生也認為該圖冊不過是贗品,根本不值得花大時間來研究。然而,當他偶然在網上看到該畫冊的封面后,立刻被其精美的繪畫和詩詞所吸引,從而改變了原先的看法。
在獲得授權后,駱先生深入研究并編著出版了《柳如是人物園景冊》一書,對其中包含的八幅繪畫進行考證,認為該圖冊很可能是柳如是送給戀人陳子龍的,而畫上所題“古彝詞長”即陳子龍,他的號“大尊”,正與“古彝”相合。
盡管駱先生在書中對該畫冊的真偽提出自己的看法,但并未找到確鑿證據,這使得一些書畫研究專家對此存疑。他們指出,該畫冊與柳如是傳世的其他書畫風格迥異,尤其是題畫詩的字跡與柳如是的書法明顯不同。
面對這些質疑,駱先生不甘心將該畫冊歸為贗品,而是繼續尋找證明其真跡的證據。機緣巧合之下,他在網上拍賣中拍得元刻本《樂府新編陽春白雪》,書中所見柳如是批校的字跡與畫冊上的題詩字跡風格相似。然而,進一步比對卻發現,批校字跡與畫冊上的字跡仍有明顯差異。
就在駱先生準備放棄之際,他在故宮博物院藏柳如是《嘉蓮》詩翰中,發現了與畫冊上字跡高度相似的筆跡。這件作品既有史實為證,又有錢謙益墨跡作背書,視為真跡十分可靠。
經過仔細比對,駱先生發現畫冊上摳出的23個字(含重復字),與《嘉蓮》詩墨跡以及故宮藏《月堤煙柳圖》上柳如是落款的筆跡,在運筆習慣和書寫特征上高度相似。
因此,駱先生認為,該圖冊上的筆跡應出自同一人,即柳如是本人,這也就證明了弗利爾美術館藏柳如是《人物園景冊》為柳氏真跡。
值得一提的是,對于書畫真偽的鑒定來說,用筆跡的方法具有一定的局限性。如果無法找到充分的證據來證明真跡,那么對于風格差異較大或者傳世真跡較少的作品,就很難得出準確的結論。
駱先生此次通過故宮藏柳如是《嘉蓮》詩翰來佐證弗利爾美術館藏《人物園景冊》的真跡,為書畫鑒定提供了新的思路。